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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不垂翅

青冥不垂翅

 

【异色黑塔利亚|花夫妇】囚牢

*囚禁&施虐要素

*独伊独无差

*全文(不包括后记和附诗)465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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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静中我仿佛看到你的眼睛

在宝石般的颜色里交替晦明

从那些你和我的记忆里

我被它所腐蚀着下沉和死去

用什么救赎我这罪人,我的精灵?

不要离开我的身旁……

——《未写完的十四行诗》

在那场战争中,意大利的确保全了自身。而那个"意大利"却消失了。

卢西安诺失踪了好几年,期间没有任何线索和消息。这件事曾经是被谈论的,但很快连同这个名字都淡出话题之外了。从人们的群体记忆中抹去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需要很长时间。

弗拉维奥在弟弟失踪的那几年暂替了他的位置。他似乎对卢西安诺的去向有着隐约的预感,多次去质问德国方面,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因为确实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的去向。

但爱因斯是知道的。

他几乎每天都看见那双酒红色的眼睛。一开始他接近那座囚牢的时候,里面都会传来响动。卢西安诺如同一只被拴住的鹰,一次一次奋挣着向前,而一次一次被铁链拉回来。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卢西安诺一次次徒劳地挣扎。卢西安诺不可能不知道铁链是不可能被他人为挣断的,他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博取怜悯。

爱因斯看了他许久,其间他不说一句话,只是像个机器一样重复着动作,从一开始的冲击感逐渐变得令人厌烦。最后爱因斯准确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撞在墙上。他微微仰视,直视着爱因斯。爱因斯持续加大掐住他脖子的力度,在手里能感觉到他拼命地想要呼吸,但终究是徒劳的肌肉抽动。他最后放开他的时候,卢西安诺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紫红色的掐痕。卢西安诺开始剧烈地咳嗽,好像要把整个肺咳出来,忽然从他口中喷出一口血来。他深深呼吸着,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痕,仰起头来挑衅地看着爱因斯——尽管他刚才还被爱因斯掐得差点昏迷——:你的乐趣就在于虐待我吗,就好像强/奸一个女人,看着她哭泣求饶的快感?"

爱因斯与他对视许久,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你对自己的位置看得非常清楚。"卢西安诺靠着墙壁慢慢坐下去,不再与爱因斯对话。

到后来,大概卢西安诺也看清了他博取不了爱因斯一丝一毫的怜悯,放弃了这种无谓而浪费体力的行为。即使在爱因斯出现以后,也仅仅是像个玩偶一样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只有眨动的眼睛显示他是个活物。

爱因斯走到卢西安诺面前说:"看着我。"卢西安诺依旧不动,只把眼睛转过去瞥一眼:"为什么要看你?"然后干脆阖了双眼。爱因斯伸手去扯开他的衣服,卢西安诺身上遍布的新旧伤痕被揭露出来。新的痂块刚落的疤呈新生血肉的粉红色,蚯蚓一般凸在肌肤上;旧的已经淡了下去,只比周围的皮肤白一点。爱因斯去摩挲这些伤疤,皮肤的触感和皮肤之下排列的骨骼和肌理从指尖传过来。卢西安诺睁开眼轻声问道:"你要做什么?"爱因斯没回应,继续用手指衡量着肋骨之间的间隙。突然,他抽出一把匕首刺入卢西安诺右胸下部的肋骨之间。

也许一切也不是他有意,也许他也是被人群推向极端的被迫无奈,这样的惩罚未免太重。可是爱因斯将匕首插入后,它毫无阻碍地截断皮和肉,在脂膏中流畅地通行。刀刃划过骨骼时,发出"嘶"的摩擦声响。皮肉被割开的口子露出的白肉中渗出血珠,汇到一起沿着口子向下流动好。在口子的最深处,一开始可以看到白骨,后来被血盖住了。卢西安诺一开始发出了如喉咙被撕裂般的惨叫,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弱,只剩下喉咙里轻微的呜咽声。在某一刻连那些呜咽声也消失了——刀刃刺到了肺部——只剩下带着奇怪的气音的极浅的呼吸,血沫从口鼻处漫出。

爱因斯拔出刀,用指尖去触碰沾着血的刀口,血沾黏在手上很快地干结。卢西安诺上身的那道口子还在缓慢地涌出血液,胸口已经几乎没有起伏,但依旧能感觉到他在艰难而急促地呼吸着。那双酒红色的眼睛完全失去了焦距和神采,连眨眼的频率都降得很低。刚才刀刃游动的快感像虚幻的泡沫一样散尽了,现在他看到的只有卢西安诺奄奄一息和垂死的姿态。

他下一次进入这座囚牢时手里拿了一杯水。卢西安诺右手拿到水杯,不经大脑指令就自动送到嘴边让水倾泄入口中。他剧烈地吞咽着,一些多出来的水也顺着下巴和脖子流下去。在水流尽时,杯也从他手上自动地脱落。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而近乎停滞了多时的心脏也重又猛烈地跳动。爱因斯将绷带一层层缠上卢西安诺上身那道在一天前留下的已经止血的伤口,绷带在囚牢偏暗的环境中白得有点扎眼——好像如此就可以盖住一天前的那些暴行。卢西安诺对此没有作出太多反应,只是在伤口被触碰时才微微发抖。爱因斯在转身准备离开后又折回身去,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转披到卢西安诺肩上,之后再锁上囚牢。

风卷着,一走出门就以凉意被感觉到,而单是感觉到,路上没有任何可以被吹动的东西。爱因斯对囚牢地点的无人知晓非常确定,连卢西安诺都没有看见走向囚牢的路。风很大,来的路上没有注意。他用一只手挡着风点了一支烟。那股熟悉的气息在肺中抚慰他。囚禁卢西安诺时他制定了万分周密而冷血的计划,细致到每一种可能、每一个步骤都被十分详细地列出,使没有人察觉到这件事,却丝毫没有考虑后果和是否有放走卢西安诺的可能性。但这又有什么好料的——谁能料想到把德国领上那条路的人最后会以最直接的方式逃避审判,只把废墟留给活着的人呢?

卢西安诺直到次日还保持着爱因斯前日离开时的姿态,那件大衣依旧披在他肩上,既没有穿上,也没有丢到一边。他还是背靠着墙,眼半阖着一动不动,一条腿平搁着,而另一条支起。直到爱因斯走近的时候,卢西安诺却突然睁了眼,语调平淡地问:"意大利的情况怎么样?"爱因斯几乎被惊到:这是卢西安诺多年来唯一一次主动开口说话。之前他始终是任君玩弄,绝不反抗亦不求饶的姿态,现在也未发生太大改变。爱因斯只是蹲下来与那双不见底的眼睛平视了一会,才慢慢地说:"一切都好。但你现在作为一件物品,一件财产,这些都和你没关系了。"这句话的确残忍,的确残暴,爱因斯等着卢西安诺露出绝望和厌弃的神色,等着卢西安诺用以往的不留情面的话语刺穿他,但后者没有。卢西安诺只是浑身僵了一下,在眼里闪过一丝痛苦,随即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只是语气平静地回答:"你终究只有你,我终究只有我。"这句话仿佛没有留存着后半句,但显然已经说完了。说完了就阖了眼不动。

爱因斯直到离开囚牢才会去想卢西安诺是否等到他离去之后才会对着门嘶喊和哭泣。他当然知道卢西安诺,后者就是不打算让他好受。

他也确实没好受过。卢西安诺什么都不知道了也是好的,因为同时也什么都不用承受。纵使肉体上经受了一些苦痛那又算什么,被活活撕扯开的不是卢西安诺。而他也明明白白地看到困于囚牢之中一关就是数年计算,卢西安诺身上的流露在深藏于眼底的和快速愈合的伤口的生命力——尽管意大利的多数人意见遗忘了他,他依然代表那个渐渐愈合而恢复生机的意大利。他越是用刺痛的方式逼卢西安诺低头,卢西安诺就越是咬紧了牙关用沉默抗争。爱因斯完全清楚这一点,但他还在执着地介于血腥的短暂籍慰之中,渴望卢西安诺像他向世界宣布自己有罪那样向他认错,即使如今的状况已经很显然卢西安诺没有任何错:他只是让整个国家从罪恶和不幸之中摆脱出来罢了。最后纠缠于罪孽之中无法脱身的只有爱因斯。

他憎恨卢西安诺两次违背誓言抛下他就走,但卢西安诺又怎么会不憎恨他。卢西安诺能憎恨他的理由太多,其中一定包括着当下的漫长残暴的囚禁。他曾经逼迫过卢西安诺回答"恨与不恨",得到的答复是"你在寻求什么满足感?这两者有什么差别。"

没有什么区别,或者说有很大区别。因为他已经在两派的纷争中被撕扯碎裂,全世界都当他是争霸中的一个枢纽,于是系于他的名字下的人便就当自己什么都不是。他已经罪业满身,彻底堕落,那么于是就什么都不顾。

越是被否定和刻意遗忘,他就越癫狂地回忆那些分分秒秒,他准备将那些宏大的计划实施于整个世界的时候——也是卢西安诺俯首而完全听命于他的时候。尽管危机很早就已初露端倪,他总以为定是可以随着时间解决的。

直到卢西安诺不辞而别。

天黑时卢西安诺还在和爱因斯说着他那边有许多难以处理的叛军,询问下一步的计划。天明时他已经消失不见,走得彻底而迅速而迅速。后来爱因斯听说卢西安诺终于听从了那些早已得到弗拉维奥支持的推翻政府的人,向战况低了头。但爱因斯时已经无暇管卢西安诺,只要奋力挽救自己,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挽救住自己。于是他憎恨卢西安诺,憎恨一切,也憎恨自己。

在他终于彻底战败,被打倒之后,在自己酿下的恶果里,在沉重得压死人的黑夜中,他初见卢西安诺的记忆也就如同泡沫一点点冒出来,汇聚在一起而浮现了。彼时尼可拉斯还在为一个新的帝国的成立也是自己的弟弟的诞生,为这自己的又一项荣耀骄傲,完全预想不到自己将一步步走向在十字架上被处以死刑的结局。而还是孩童的爱因斯,正是在哥哥的旁边,看到那个低声和尼可拉斯交谈着的瘦弱的青年。尼可拉斯得意洋洋地将他们的盟友意大利王国介绍给他,意大利则补充自己的名字是卢西安诺·瓦尔加斯。他用少年的头脑思索着"盟友"一词的含义:忠于我的、永远在我身旁的伙伴。他感到喜悦:他不光有尼可拉斯这个亲人,还有了卢西安诺这个盟友。

所有的爱与恨,大抵都是从此开始的。

但现实的车轮并不会停止滚动,尼可拉斯的影像很快地就和爱因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苍白瘦弱的卢西安诺一样模糊而破碎了。在他人看来他仅是恍惚而沉默,在两股势力的拉扯下他也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人们一心抹杀和歪曲过去,只有他疯狂地追溯和沉浸于过去,甚至没有看到一切在细微的变幻之中,他的周围的一轮里讨论着末日也讨论着希望……

他听说某一边已经式微,听说自由应该回来了。这些言论并未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或者说毫不令人在意。但转机的确发生了。

尽管地点离爱因斯所在之地其实隔着地图上的一小段距离——在现实中足以隔绝视听了,但他却真实地听见坍塌的声响:有一座墙倒下了。它曾经那么得固若金汤,也曾有许多人试图越过它却死在它脚下,如今它永远地倒下了,两边的人群汇到一起,欢呼声直传到天上……

凝固的空间里这一刻并未与前一刻有任何不同,但他却突然感觉那些过去都已经离他很远了。他的心脏有力地健全地而不是破碎地搏动着。他从抽屉里摸出了一个保存了许久的东西,起身闯入了夜中。

那座囚牢依然是沉寂地耸立在原地,在那一瞬间甚至给人一种它不过是个空壳的错觉,但它不是空壳,它押着一条命。

卢切;

卢西安诺;

卢西安诺·瓦尔加斯;

意大利王国……

在他重新踏上那片靴形的土地之后,也会是意大利共和国。

让他走,自己也将获得自由。

在打开那扇门之后,爱因斯发现自己完全抑制不住嘴边的笑意。卢西安诺依旧是倚着墙坐着,空洞地望着门的方向。看见爱因斯,仿佛是早有预感地低声问道:"你又要回到这里?"

"假若我将要交还你自由……"爱因斯也放柔了声音试探般问道。

"太意外了,"卢西安诺毫不信任地微微仰头看了爱因斯的眼睛一瞥,"我本以为你永不会再给予我自由。"

爱因斯也不再多言语,只是蹲下以攥在手里的钥匙打开了束着卢西安诺手脚多年的锁拷。随着清脆的金属声响,锁链应声落下,手脚腕处的印痕也清晰地显露。这些印痕或将随时间消失,或将不。他想到卢西安诺手脚处或将永久留下被他所虐待和施暴的印记,心似是一阵揪紧。然而其实哪里要他多想:卢西安诺喉口上那道割痕已经那么显眼,而这具身躯上的每道割伤、刺伤、烧伤、鞭伤、烙伤……皆是罪证。

卢西安诺站立起来趔趄地向前走了两步。爱因斯将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了一眼出口,转而看着卢西安诺说道:"你走吧,去向世界宣布我的罪恶。"

卢西安诺却回过了身,微笑着以不稳的脚步向爱因斯一步步走去。爱因斯曾很多次地看到他的笑容,但这笑容却从未这么扭曲,这么令他惊慌。他走到爱因斯面前伸出冰凉的双手按住人的肩膀,因失血而低体温的身子完全是贴着对方在耳边说道:"亲爱的,我曾经爱过你。"然后转身不回头地向出口走去。

——————

《囚牢》的写作于我就像做梦一样:它开始于一场恋爱的中途,这场恋爱却结束在它的中途;我想要塑造纠缠不清的感情,我自己却陷入了这般感情之中。囚牢不仅困住了两个不曾存在的人也困住了两个真实地活着的人。

我见过一些以囚禁为题材的同人文,却总以为这些文章算不得成功。我自己本是觉得自己并不打算写这类"烂梗"的,没想到却写了。我现在翻看我恋爱时给对象写的日记,知道它是二〇年十一月三日开始打的大纲,而写完时已是一月十九日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了。《囚牢》是我在黑塔利亚圈的第一篇有着较高完成度和和认真构思布局的作品,尽管成品总还不很如意。我依然感到我要表达的没有表达尽,我要刻画的没有刻画出。

他人写的囚禁题材文多是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为"重头戏"的,我却有意另辟新路。在经历长时间的囚禁后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似乎更近人情,但当他以沉默抗争,并在获得自由释放时给予对方最后一击时,文章的张力才能拉到最大。然后,囚牢便再也不会消失了——它永远地留存于两人心中。

我心里确有一些作本篇的姊妹篇的打算,准备题为《义锁》,以弗拉维奥、卢西安诺兄弟关系为主线,花夫妇关系为副线,从意大利统一一直写到《囚牢》事件之后。但由于这个构思涉及时间线长、人物关系多,实在无法像《囚牢》这样以隐喻手段逃避历史事件叙述,故有着于我的极大考证量。什么时候写,能否写出也未可知。

愿一切安好。

一月二十日。青冥不垂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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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囚牢》创作过程

坚牢日久成情禁,

文笔反囚作者心。

铁锁尖刃锈不住,

一字一嗟一啜泣。

一月二十日




青冥不垂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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